“I Want to Be A Teacher”
“我想成为一名教师”
文/Rajvi H Mehta
“我想成为一名瑜伽教师。你什么时候开设下一次教师培训课程?”提问者被反问道:“你是一名艾扬格瑜伽学生吗?”“不,但是我想加入你的教师培训课程。”这种谈话我们每周都有几次,通过不同的交流媒介,电话或者电子邮箱。
这种对话听上去荒谬、可笑,甚至让人厌烦。荒谬可笑的是一个对一门学科甚至都不了解的人不是想去学习它,而是想要开始教授它;让人厌烦的是一门有瑜伽这般深度的学科被如此随意地对待。
Guruji开始教授瑜伽时,连挣到一天的一顿正餐的饭钱都很困难。今天,瑜伽很流行,并被广泛接受为一种替代疗法,一种放松的方式,一件时髦的事!而且,随着流行而来的是对瑜伽教师需求的增加。为满足这种“需求”,学院们准备好“供应”瑜伽老师。越来越多的人将获得这个学科的益处确实是件好事。但我们需要意识到,向市场“供应”一个未经“检验”其质量的、不完整的“产品”是不明智的。所以,作为教师我们也要小心,为满足这个“需求”,我们不该让所有有意愿的闲杂人等成为教师!我们必须检查这个人是否有能力、态度、天资和胜任力。我也许想要为人们做手术,但在我受到这种手术训练之前,必须首先评估我是否有能力可以胜任医学培训,而后很久才是手术。
让人痛心的是人们教学只是为了经济收益和随之而来的名望,而给你的瑜伽教师资质加上艾扬格这个“形容词”会有极大帮助。
不要批评这些想成为教师者的“热情”,这可能是源于无知而不是自大傲慢。作为艾扬格瑜伽的学生和老师,我们的责任是教育学生教学的艺术包含哪些内容,以及它需要付出什么样的奉献。这种“教育”不应该只通过言语,而是通过行动。这是所有艾扬格瑜伽资深学生和老师的责任。
Geetaji经常说教学不只是技术。重复《瑜伽之光》上一个体式的方法不能让一个人成为教师。Prashantji清晰地划分了现代教师和导师的区别。现代教师(从事任何领域,不一定是瑜伽)觉得一旦他们被指定教授的大纲内容完成了,他们的工作就完成了(这与学生所理解的内容无关),而一个导师会确保学生理解被教授的内容。
教授任何一门学科都责任重大,教授教学的艺术更是重中之重。你不仅在教授一个人,而且要为后代传播知识负责。在印度,想成为高中老师需要专门学科的研究生学历,这意味着12年基础学校教育后还要接受5年高等学院教育。这是教授一门客观学科所需要的学习时间。那么一个人怎么能指望几个星期的“学习”或者一周参加一两节课就能够教授一门像瑜伽这样的主观学科呢?
在梦想成为一名教师之前,一个人必须是好的、有规律的、真诚的学生,同样也有规律地在家习练。首先学习做学生!一个普通学生在考虑教学之前至少要学习3到5年。瑜伽是一门主观学科,你要应对的是人类的生命。医学教育要求5年的实践和理论教育,接着是6个月的医院密集实习期,然后才能独立行医。专攻某一领域要再学习3年,那就是8年半的正式教育,在12年基础教育之后。那么问题又来了。是否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或者甚至是几年的学习之后就足以成为瑜伽老师了?必须让想成为教师者理解学习瑜伽所需要的时间、奉献和努力。只有当他们准备好了,并且显露出给予那种承诺的迹象,才能鼓励他们进入教学艺术。
在瑜伽中,一个人不仅要处理人类身体而且要处理个体的思想。教师需要正确理解每一个体式(或者至少他/她正在教授的体式)的实用解剖学、生理学和心理学。否则极有可能会伤害一个学生。一个体式的解剖学、生理学和心理学知识没法从书本上学到,只能从你自己的实践中获取,而且只有在规律地习练和反思每个动作的效果时才可能发生。你只有理解了自己的身体,才能理解别人的身体。同时,教师要意识到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完全相同的。她需要有敏锐的观察技巧,将正确的方法运用在正确的人身上。比如,如果我的腘绳肌缩短、膝盖后侧打不开,Guruji会让我前脚脚底踩在砖上做站立体式。但是,同样的技巧用在一个小腿和膝盖后侧超伸的学生身上,会造成疼痛,反而会伤害他。学生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腘绳肌短还是腿内侧短。老师要有能力辨别不同个体身上的畸形或正位的缺失,并具有针对学生(或病人)的个人问题做出正确体式调整的洞察力。
Guruji说过:“体式是描述(description)而不是处方(prescription)。”描述需要清晰的思路。一个人可以没完没了地使用词语去说明怎样做某个特定体式,但是词语可能没有意义,可能只会给学生增加困惑。然而,如果你不能清楚地表达并从你的学生身上得到经验,那么只用几个出于自身经验的词语比机械性地重复你的高级老师说过的话要有效的多。教学不是单纯地重复指令,这会让教学机械化。这种机械的教学只能教人健身。如果教学是机械的,它只能涉及身体,而碰触不到精神,而瑜伽体式涉及身体、精神、情绪、智性和灵性。一名教师需要明确知道在特定的一天要教授一群特定的学生什么内容以防止其教学单调乏味、机械呆板。同时,一名教师必须有适应性。上课前一个老师准备好教授一套序列和指令。然而,如果他/她发现课堂没有反应,那么继续按这个调子教下去是缺乏职业道德的。同时,一个老师要确保学生能一直从课堂学到新的东西。
1998年的艾扬格瑜伽节有几百个学生参加,包括很多老师。Guruji教授了很多,即便是像山式(tadāsana)这样最简单的体式,他也教授了很多精微之处。就连参加RIMYI课程长达25年的学生也从未说过Geetaji或Prashantji的任何两节课是相同的。在每一节课上,我们总能学到新的东西。
教师还应该知道学生“不做”是因为身体局限还是害怕,并运用适当的技巧让学生如其所望地完成体式。使用蛮力是危险的,而忽视一个不在做或者不能做的学生也不是瑜伽。这两者之间的平衡至关重要。教师应该能够判断学生的接受力和素质并依此教学。例如,一名老师刚从学院学习回来,她参加了Geetaji和Prashantji的课程,想在自己的课上“重现”所有从他们那里刚学到的知识。然而,她必须判断她的学生的能力和她本人传授刚得到的知识的能力。仅重复“最新”指令不能造就一名好老师。老师的胜任力在于她能够根据学生的能力传授从她自己的老师那里学到的经验。
今天,艾扬格瑜伽在世界范围内受到尊敬,因而越来越多的人想从事艾扬格瑜伽教学。艾扬格瑜伽赢得这种尊敬是因为Guruji设定了很高的标准。Guruji和学院特别制定了基于不同级别老师能力的教学大纲。这保证了没有老师教授超越他/她能力的内容,从而避免对学生的伤害,同时保证了老师是在“教授”,而学生是在“学习”。只要遵循设定的指导方针,老师就能公正对待学生和这门学科。因此,初学者被传授了一套严格的行为准则,甚至连怎样展示自己,怎样说话,教授什么和怎样教都有所指导。从某种程度上说,第一级的老师是“用勺子喂大的”。这就保证了老师不会伤害学生,并给予这门学科应有的尊重。
教师们需要记住,教学是学习的开始而不是结束。能做很多体式或者做得很好未必能成为好的老师,而能让别人轻松稳定地做体式倒是一名好老师的标志。技术经验不足以成就老师。正如Guruji说的:“仁慈和感情上的理解是必不可少的。好的教学需要清晰的头脑和纯净的心灵。”要求教师所具备的特质有很多,其中几个所有老师都能为之努力的,用Guruji的话来总结就是:“一名老师必须清晰、聪明、自信、富有挑战性、关爱、谨慎、有建设性、勇敢、有理解力、有创造力,全然地奉献和致力于理解这门学科,体贴、尽责、有判断力、坚定、快乐、简朴和平静。他们应该强壮而积极,积极树立学生的自信心,批判性地反思自身的习练和态度。老师必须一直在学习。”
作为艾扬格瑜伽教师,我们必须不断努力以获得和保持这些Guruji指出的特质,以自身为榜样,向学生灌输这些特质,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具有成为教师的潜质。
附录:
我大约15年前写了这篇文章。从那时至今,没多大变化,只是我们现在收到的询问是怎么成为一名“认证的艾扬格瑜伽”教师。问题变成了“下一次认证课程是什么时候?”
Guruji在多次谈话中经常表示他将终生做一名瑜伽的学生,从而当神召唤他时,他还能在下一世继续他的修行。Guruji信守了诺言,不断修行直至生命的终点。所以,我们要记住我们所有的教师首先是学生,永远是学生。一个学生是不需要认证的。Guruji、Geetaji和Prashantji都没有认证!
事实上,在一次课上,在做加强背部伸展式(paschimottānāsana)时,Geetaji指着一位女士问:“女士,你是老师吗?”她微微一笑回答:“是的,我是中初级。”Geetaji立刻嘲讽道:“那么,你为什么来这里向我学习?我没有任何认证。”这番声明说明了很多。
在到达一定级别的认证之后,学生必须到RIMYI学习。但是,如果是为了保持级别或者晋升更高级别的认证,来RIMYI并不是必须要做的,你必须清楚这背后的意图。
如果一个学生犯了一个错,只有那个学生受到伤害,有时候亲近的人也可能会有麻烦。但是,如果一个老师犯了一个错,那么很多学生会受到伤害。如果一个资深老师犯一个错,那么可能影响到的人更多。因此,Guruji、Geetaji和Prashantji似乎对高级老师比对初级老师更严格。如此一来,跟随资深老师学习不但帮助我们学到东西,而且保证我们不犯错伤害自己或其他许多人。当我们的资历越来越深,我们的责任也越来越大,所以如果我们回到在RIMYI的根源——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学习做学生。
瑜伽是个人的修行,作为一门职业去教授瑜伽是一个副产品。感恩Guruji的教授,我们有了很多学生。学生们热切地想深入钻研这门学科,而不是想把它变成一门教学职业。为了保护Guruji点亮的光不变黯淡,教授和分享我们的所学确实很重要,但是教学和得到认证或者更高级别的认证不是一个学生的主要目标。
对一个学生来说,认证有什么价值?
这门学科不需要学生认证。这是Geetaji在她的声明中隐含的第二层信息——“我没有认证。” 伟大的智者们没有认证。伟大的瑜伽修行者,像拉曼·马哈希(Raman Maharishi)、罗摩·奎师那·帕拉姆汉萨(Rama Krishna Paramhansa)和B.K.S.艾扬格都没有认证。这个信息告诉我们应该为知识而努力,为这门学科而努力,而不是为了认证。
作为教师,让我们坚持做瑜伽的追寻者(sādhaka)而不要变成瑜伽“交易商”——从一个老师那里收集要点和笔记传递给另一个学生,而这个学生收集一些交界上的“边缘”知识。我们需要收集要点,消化,吸收,然后再传递给别人!
我们倾向于为了某一级别大纲而努力以便通过考试,向着更高的认证“阶梯”前进。这种想法本身是瑜伽的终结。我们应该为大纲的更高层面而努力。没人能阻止我们学习更多!认证永远不是我们的目标或终点。如果我们的目标只是一个证书,那么我们已经从瑜伽道路上掉队了,误入歧途。我们可能取得物质层面上的成功,但是绝不会在瑜伽层面取得成功。有很多条通向物质层面成功的道路,为什么要走瑜伽这条呢!
如果认证不重要那么为什么要有一个认证体系?
认证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别人,而瑜伽是为我们自己不为别人。认证告诉潜在的学生,他们在一双安全的手中,他们的老师具有一定的经验基础,具备这门学科的知识。它不是一张值得自夸或骄傲的资质证明。如果我们那么做了,我们就从瑜伽道路上掉队了。瑜伽给你两个选择:故意地(bhoga)或不知不觉地(apavarga)。如果目标是“认证”,那么我们就陷入故意为之,远离了瑜伽道路。瑜伽是向内的旅程,而认证是向外的。向外的旅程是重要的,但是如果没有向内的旅程它就没有容身之地。
斯瓦米·维韦卡南达(Swami Vivekananda,法名辨喜)说过:“教育不是积累事实,而是激发思想。”在一段时期内,学术教育被降级为一种职业或一项工作的入口。不要让同样的情形发生在瑜伽上。让我们不断向内前行——外在的旅程将会随之发生。这也是我们需要向Guruji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