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调息II：平等均匀地平衡普拉那

 

文/Geeta S Iyengar

 

身体不像柱子，它不是孤零零的一块。体内自然存在着起起伏伏，身体的不同部位，内在的深度也不尽相同，左右两侧永远不会达到完美平衡。一侧在工作，另一侧没有。你常常会说：“我的三角式右侧比较好，左侧就差一些。我右腿伸展不开，但左侧伸得很好。”

 

身体的所有动作都是通过普拉那实现的。

身体部位能不能很好得伸展，取决于普拉那的分布是否均衡。

 

无论伸展状况好坏，所有的身体动作都是通过体内的普拉那实现的。某一个部位，如果普拉那能量较少，那么这个部位可能会遭受痛苦，这种痛苦可以冠以不同的名称，甚至可能会认为痛苦的原因另有其他。你可能会说你小腿肌肉的疼痛是因为走路走太多造成的，所以做不了站立体式。这些原因都没有错，但主要原因是普拉那分布不均衡。

 

如何平衡普拉那的流动？平等均匀的平衡非常重要，这在调息中可以得到实现，所以才有了各种各样的调息法，如乌加依调息法、间断调息法、内在间断调息法（abhyantara viloma）、外在间断调息法（bahya viloma）。

 

蜂鸣式调息法（brahmari）

 

我们以蜂鸣式调息法为例。发出蜜蜂声音的时候，你就会懂得喉咙（发声的部位是喉咙）的运行方式。即便在说话的时候，喉咙左侧还是右侧发声结果大不相同，所以发声的是哪一侧呢？一侧的震动强烈，另一侧差一些。歌手的这个问题尤为严重，他们有自己的歌唱风格，想要产出正确的、合适的声音，想要制作音乐，于是只使用喉咙的某一个部位，而另一侧则受到冷落。

 

喉分为不同区域，前、后、上、下、侧。使用不同的部位，产生的效果也不同。歌手总是习惯于运用喉咙的某一个部位，其他的部位都不用，所以有时会出现嗓子坏掉的现象。不用的部位也要学会给它带去生命，这就是蜂鸣式调息法教会我们的，如何给喉咙的所有部位带去生命。

 

 

 

 

蜂鸣式调息法教会我们如何给咽喉的各个部位带去生命，特别是喉。

 

蜂鸣式调息法，口腔、面部肌肉因为普拉那流的不同出现不同的表现，我们要通过蜂鸣式调息法对这些表现加以控制。调息的一个作用就是给这些重要的部位输送能量。

 

圣光调息法（kapalabhati）和风箱式调息法（bhastrika）

 

圣光调息法和风箱式调息法近来非常流行，人们甚至认为调息指的就是圣光调息法和风箱式调息法。它们当然属于调息，但只适用于某一时期以某一种方式习练，并不适合一直练下去，它们也只是运用某些部位而已。你要知道圣光调息法中脑是如何作用的。

 

它们属于呼气调息，只有在呼气的时候练习。你要知道呼气是如何发生的，你要懂得大脑是如何工作的。呼气的挡板要放在哪里？呼气的时候必须要有挡板。

 

要知道挡板在身体两侧之间是否均衡，声音是否从两侧均衡地发出来；还是只从一边发出来？如果根本就没有发出声音，那么这些讨论毫无意义。圣光调息法应该出现的打鼓声没有出现，那说明体内存在许多缺陷。人们往往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这么练下去。

 

想要搞明白上述知识需要时间，一堂课是学不完的。至少先明白这个道理才会懂得：要想理解所有的调息法还有多长的路要走。

 

手指调息法（digital pranayama）

 

手指调息法更加精细，不仅仅是使用一侧鼻孔，或是从右侧，或是从左侧呼吸而已。我们只有两个鼻孔，只能用两个鼻孔，不能再多了！但是鼻孔里有很多东西需要观察。我们把鼻子当做一个整体，观察它工作的方式。我们不会想到鼻孔的膜，更不会想它是干什么的？我们不知道隔膜是如何工作的，甚至不知道两个鼻孔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右鼻孔发出一种声音，左鼻孔又是另一种。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声音并不匹配。

 

Guruji曾说，身体就像是乐器维纳琴，要弹奏出美妙的音乐。

 

手指调息法中，把手指放在鼻子上进行调息就叫做手指调息法，梵文称作“anguli pranayama”，anguli是手指的意思，把手指放在鼻子上，这些手指具体应该怎么使用呢？

 

人们的手指就是随便摆放，这有什么关系呢？Guruji在《调息之光》里回答了这个问题，但人们还是不停地问：“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可以堵上一只鼻孔，开始用另一只呼吸，我用拇指把一边堵上，就可以了啊。但是我并不知道，拇指这样放在鼻孔上，其实是在谋杀整个鼻子！！无论是体式还是调息，正确的触碰方式非常重要。

 

手指调息法，人们的手指都是随便摆放的。

他们拇指狠狠压住鼻子，几乎是在谋杀！

 

假设你在做加强背部伸展式。如果有人胡乱下压你的背部，你一定会跳起来大叫！但如果触碰得正确就会很舒服。没关系，再用力一点，还可以再向下一点点。但如果力道过大，你肯定会反抗。你的感官就会抗拒，身体会抗拒，自然会起来。这说明，如果你是老师，即便在教体式的时候也要找准位置，正确施压，力道要合适。

 

调息也一样，我们要用到鼻子，手指放在鼻子上面，在正确的地方摆放出正确的形状，确保力道合适，那么就会产生正确的声音。

 

身体、头脑、呼吸的微妙之处和相互联结

 

既然有了这么多的选择，我们要懂得如何把它们运用好。正常情况下，人们意识不到体内哪个地方存在着迟钝。我们只知道呼吸是顺畅还是不顺畅。因为身处痛苦，才会呼吸不畅；状态正常，呼吸就会畅通。

 

如果鼻孔是打开的，你会说：“喔！我的鼻孔是打开的，我可以调息，因为我的鼻子没有问题。”但是，你要观察在这打开的鼻孔里面，哪一个部位和呼吸相对应；这种对应是否正确，是否让大脑、神经，一切都保持平静的状态。这种平静不是嘴上说说就能真正理解的。

 

你现在坐着就很平静。然而，能量伴随着呼吸进入体内，那是怎样的一种平静呢？是哪一种平静呢？和你坐在这里听我讲课一样的吗？你做头倒立和肩倒立的时候会感觉平静，半犁式也会感觉平静。头倒立/肩倒立的平静和半犁式的平静没有差异吗？桥式肩倒立也会变得平静。你要让心脏病患者做犁式，他会说：“我做犁式平静不下来，我无法呼吸了，请把我放下来。”同样这个人，做桥式肩倒立或倒箭式的时候会说，我都不知道，我睡了将近20分钟！没有感觉到任何问题。也就是说，平静的状态也存在着差异。

 

如果你头痛去做半犁式，头痛好了，感觉平静了，你会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那个时候你完全想不起来桥式肩倒立。

 

这是因为从脚底到头顶的神经系统联结整个身体。我们知道的神经系统只是中枢神经系统、自主神经系统、副交感神经、交感神经、周围神经系统。我们知道的只有这些，科学只讲了这些给我们，除此之外我们便一无所知了，我们用这些科学术语，是因为没有其他的解释方法！

 

做体式或调息的时候，身体系统有一些部位以不同的方式从脚底到头顶联结整个身体。如果脚趾能很好地分开，你会突然说：“哦！我的大脑现在很平静。”山式就是这样。站直身体，脚底大大张开，身体重量就能正确分配，没有太偏向脚趾，也没偏向脚跟，正好在中心。脚的某一个部位下压，大脑就会出现变化。突然间，你会发现大脑内部好像放松了，僵硬和打结都不见了。如果结还存在，就无法意识到所有的紧张。

 

坐姿中，如果接触地板的部位不对，就会感觉到内在的紊乱。

能量会转移，即能量的分配会出问题。

 

我们在体式中常常强调的点，调息也同样适用。坐姿中，如果接触地板的部位不对，就会感觉到内在的紊乱。能量会转移，即能量的分配会出问题。如果长时间坐在臀部右侧，左侧就会下垂下沉；能量就不会去左侧，你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能量没有流向这一侧。手指调息法就是教你这些微妙之处，否则你自己不会了解。

 

要在日常生活中保持健康，要保持两肺健康，可以做挺尸式，并在挺尸式中运用乌加依调息法和间断调息法，也可以坐着完成乌加依调息法和间断调息法，都能保持健康。从一定程度上说，这两种调息法就是保健的。但手指调息法就不同了，它讲的是所有瑜伽典籍上讲述的经脉，通过经脉能实现怎样的内在联结，这些联结不是肉眼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神经和血管，这些有形的联结我们能够理解，但里面的能量就超越了我们的理解范围。

 

运用现代的工具，我们只能看清楚血流的样子。它们说状态很好，我们听了就很开心。然而内在发生的东西只能通过手指调息法才能得以理解。

 

我授课的内容要以学生的接受能力为标准，不能一股脑全都灌输给学生。我灌的东西学生要能接得住，否则就会造成伤害，要么被倒出去，要么很危险。要是能倒出去还好，要是学生认真吸收了，然而他的状态尚且没有准备好，那就非常危险了。

 

所以，教调息课的时候，我们要视学生的能力安排授课内容，要让学生能学到一点点东西，又不至于教得太深接受不了，学生直喊够了不行了，我做不了，算了吧，不可能的。调息要这样教，这样学。

 

敏感度对调息的重要意义

 

上调息课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频繁换课，这样做有什么用呢？你的神经、肌肉、大脑足够敏感吗？习练的太久，敏感度会消失的。

 

体验调息需要足够的敏感度，这个我们都学过。比如说，60年代Guruji还从事教学的时候，调息课是在晚上六点。我4点到5点半之间练习头倒立-肩倒立，这一个半小时我会把这两个体式所有变体都做过来，但我发现这一个半小时结束后再去上调息课的话，我就不那么敏感了。

 

Guruji在他的书中解释过这个现象。他曾经后弯体式比前屈体式练得多，因为后弯体式对他而言容易一些，后来他就发现调息变得困难了。

 

如果你圣光调息法和风箱式调息法做得比较多，那么对其他的调息法就会不那么敏感了。假如各种类型的风箱式调息法、圣光调息法、蜂鸣调息法、希塔里调息法（shitali）、卷舌调息法（sitkari）你都做，你的敏感度也会发生改变。过多的风箱式调息和圣光调息会使你不那么敏感。希塔里调息法和卷舌调息法做得太多，手指调息法就会变得不那么敏感。风箱式调息法和圣光调息法做得太多，就无法找到手指调息法中微妙的经脉。

 

如果圣光调息法和风箱式调息法做得太多，

对其他调息法就会变得不那么敏感，特别是手指调息法。

于是就无法找到微妙的经脉。

 

所以不同的调息法要安排在不同的日子。调息之前练习体式也会改变敏感度，你要观察这种敏感度有没有被降低，否则你的调息不可能进步。这样，终有一天，你可以选择只做能够消除疲劳的调息法。

 

调息的时候大脑要透明，这一点非常重要。大脑一般比较厚，厚的大脑无法有效接受东西。别人说什么你做什么，大脑的接受性仅限于此，这是重复性劳动！

 

你会说，我要做10组间断调息法。我也做过，那样大脑是厚的，一点也不透明。你做的时候要保持接受性，你要用心留意，要从各个角落、各个端点进行观察，了解究竟在发生什么。

 

现在来说说希塔里调息法和卷舌调息法。它们都属于清凉调息法，天冷的时候，特别是感冒咳嗽的时候不能练习。我通常会选择三月和四月教这两个调息法。

 

事实上，练习不能超过半小时。每次我教调息的时候，都要确保大家进入正常状态，学生要观察自己身体深层的状况。两小时的一堂课，有可能会延长到两个半，因为这是大课，我整个班都要照顾过来。

 

我们还要知道，如今污染太严重。普纳的污染太厉害了，有时真的什么都做不了。有时候我做挺尸式，完全制感，呼吸是完全不可能的，好像吸入的都是汽油燃烧的浓烟一样！所以必须要很小心，以防气息刺激到喉咙。这是另一种方法了，呼吸，但不接触喉咙，也不能彻底屏住呼吸，连汽油味儿都闻不到。

 

这就是我们正式开始调息课程之前给大家做的一个简单介绍。

 

调息与食物：

 

调息之前不要做体式，也不要吃饭。要是饿的话，喝点茶、咖啡、牛奶，吃一两块饼干，一两片面包什么的就行了。不要吃太多，上调息课的时候不要有饱腹感！否则上课的时候就受罪了。

 

如果早饭吃的太多，那就做不了收束法（bandha）和悬息（kumbhaka）了。我可以给大家讲讲吃饱饭以后做内悬息（antara kumbhaka）的后果，不过这个秘密我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内悬息只有在空腹的时候才能做好。

 

当然，这些内容在Guruji的书里面都有涉及，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掌握。吃过饭以后可以做收颌收束法（jalandhara bandha），但做不了腹部收束法（uddiyana bandha）。调息如今非常流行，人们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做，想做多久就做多久，其实什么都不懂。我们要懂得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问题，也就是说，哪里做错了？

 

调息的种类和调息练习

 

这门课的意义就是教大家如何避免这些问题，这样你们在教学中就能为学员提供指导。一天之间，甚至一堂课上练习多种调息法，一定会导致身体超负荷。

 

Guruji给调息练习也编排了不同的课程，所以不会发生冲撞。在他的课程体系中，太阳调息法（surya bhedana）和月亮调息法（chandra bhedana）不会出现在同一天。但大家在教学过程中要明白，为什么做了太阳调息法，月亮调息法就不能做了呢？如果这两种调息法你是分开做的，那你不会明白，但要是放在一起你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不可以一起做了。

 

所以说，有时候需要运用对比教学的方式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教小孩子颜色的时候，我们要把红和黄放在一起，告诉他们这个是黄色，小孩子就知道这个是黄色，所以另外一个是红色。这种对比的方式有助于学习。但是练习的时候，你心里要清楚它们的差别，要能做出区分。

 

如果我今天做了太阳调息法，那今天就只做太阳调息法。教学的过程中，或许太阳调息法和月亮调息法我都教，目的是让大家看到二者的区别，但是你们不需要两个一起练。

 

我刚刚说，调息现在非常流行。人们来找我说：我做了大量的风箱式调息法，然后又练了左右鼻孔交替调息法和间断调息法。那你应该懂得，调息的学习和练习应该按照一定序列来的吧，不能随便想练哪个就练哪个吧。

 

这些内容在《调息之光》里面都有讲到，这本书你们要好好读，不要想着有老师教，我来上课，书我就不用读了！大家要认真读，才能明白为什么他会那样写。

 

为什么在调息里面他不介绍腹部收束法呢？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你要是读过这本书，思考过这个问题，那么答案就明朗了。这堂课上我不可能方方面面都讲到，我也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带着大家学习，要想向纵深挖掘还要靠大家自己学习瑜伽。

 

正确的发音

 

要懂得这几个词：左右鼻孔交替调息法（anuloma）、逆向调息法（pratilomam）、间断调息法，m音要发满。梵文里面m音需要强调的，要用力发出来，不能突然终止，读成vilom、pratilom。就连太阳调息法（surya bhedana）和月亮调息法（chandra bhedana）的n也不能读成戛然而止的n。

 

各种调息法的名称要学会正确发音。

 

上述所有关于调息法的知识，请大家牢记。

 

谢谢大家。愿神保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