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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 Smt. Geeta S. Iyengar采访稿

撰文匿名 | 2022 - 03 - 02 3673

Smt. Geeta S. Iyengar采访稿

 

您是否记得第一次练习瑜伽是在什么时候?是如何被领入瑜伽的大门?

 

我确实不记得第一次如何被领入瑜伽的大门。从我三岁起,我就开始看着我爸爸练习,我也会跟他练着玩。我并没有认真,就跟其他小孩子一样,学父母的样子。他们并没有教我,我爸爸在练习的时候会让我们玩耍。如果你看了Guruji1938年的练习视频,就会知道Guruji的古鲁克里希那玛查雅先生(T.Krishnamacharya如何让他的两位女儿在他脚上做后弯等体式。同样,Guruji也曾经让我们在他脚上做体式。他做肩倒立,让我们做后弯、前屈等等。他做上伸腿式的时候,我们在他脚上后弯,在他的手上起来,可以说我们都毫不恐惧地玩着做瑜伽。

 

我是得了肾炎以后才开始认真有意识练习瑜伽的。肾炎以后我病得很厉害,身体特别虚弱。我懂得了生病是什么样的,我的身体承受不了这种病痛。有一天,我发现做了体式以后,感觉好受了一些。我又觉得有了生气,沉重的心情好了起来。所以从那天开始,每天放学回家我都坚持练习瑜伽,甚至连喝一杯茶或咖啡的时间都等不及。和其他孩子一样,我知道如果我在厨房里等,那就肯定想吃东西,所以我就直接去练习。我会练上45分钟。Guruji的照片集就是我的参考书。虽然不懂图片上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怎么做的,我还是看着图学样去做,不管我的身体是如何弯曲的,最后是如何结束了练习。我完全不懂方法,也不懂序列。我就是这么开始的,无知也是一件幸事。

 

Geetaji,您能分享一些Guruji开始教您以后早期的体验吗?

 

我记得第一次Guruji教我是在1957年的一天,两年以后我开始自己练习。我常常学着看Guruji练习。一天晚上,我正在像往常一样练习,对瑜伽还不甚了解。我知道体式序列大致的编排方式,从站立体式开始,然后是头倒立、前屈体式、后弯体式、扭转体式,最后以肩倒立及其变体结束,这是我妈妈教我的。比如说,我过去并不懂环式(mandalasana),我以为应该在肩倒立的时候做。我先做肩倒立,然后向后进入桥式,然后进入环式。我妈妈告诉我,环式应该安排在头倒立后面,不是肩倒立,然后她教我具体怎么做。

 

一个周日的晚上,从孟买回来以后,Guruji做头倒立和肩倒立,我那个时候也在练习。他向我指出肩倒立的变体——侧胎儿肩倒立(parsva pindasana)应该怎样伸展。因为年轻的关系,我身体柔韧性很好,轻轻松松就能弯下去,但我不知道内在应该怎么做。我在侧胎儿肩倒立中,膝盖很容易就能接触地面,但是当Guruji让我脊柱上提,我才第一次意识到伸展、上提和轻盈是什么样的,他帮我找到了感觉。

 

还有一件事,我记得是我在做龟式的时候,那时我和你一样瘦,做这个体式非常轻松。做龟式的时候,我整个身体,包括两脚在内,都在上提,我感受到了什么是轻盈,也就是Guruji经常说的anga laghava。我发现这样练习以后就能产生轻盈的感觉。我觉得好像整个身体的结全部打开了。

 

后来读完中学以后,我去读了大学,我的时间多了一些,我坚持每周三晚上都去上GurujiChoksi Gujarati学校新开的晚课,他教Choksi Gujarati学校的学生。我看他怎样教课,然后也开始自己教学。

 

在那之前,1955年,Guruji教国防RIMYI的学生,我有时放假时去上他的课。有一天,上课的大厅用不了,他只能去楼外的草坪上上课。一位学生问了一个关于上轮式(urdhva dhanurasana)的问题,Guruji就让我展示。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天我怎么在草上做的,我如何向后弯了下去,手撑在了草上,然后还能站起身来!我是现场学会的。我觉得是Guruji自己的练习,他的生活方式,他上课的方式,所有这一切都是间接的教学。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勇气、朴实、努力、情绪稳定、坚定等等。

 

有一位做老师的父亲是什么样的感受呢?特别是在您早年间?他对您有没有比其他学生严厉呢?他对您的期望有没有比其他学生高呢?

 

他对待其他学生怎么样,我不太清楚,他教课的时候我不在现场。我只知道他是一位老师,对我他确实很严格。我记得,如果我没有听明白,他会用手推我的脊柱或背部,不过这种做法确实帮助我做出相应的动作,会打开我的头脑。我身体比较柔韧,但是关节会有些僵硬,头脑比较僵化。你知道孩子们做体式是什么样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运动哪个部位,是肩膀还是背部。Guruji会让我运动这些部位,加强了我的理解。每当我做的不错时,他都会表扬我,特别是在我得了肾炎以后练习更加认真时。他观察了我将近一个月,发现我每天放学以后都坚持练习。我妈妈也和他说我每天都练,练完以后才喝咖啡吃零食。他当时确实有表扬我,说有人终于肯学些什么了。他直接开始教我的时候和对其他学生一样严厉。该打开的地方一定要打开,该固定的地方一定要固定。我很享受那个过程。我发现每当他打我,那个地方就会打开,我就能感受到那个部位,明白怎样练习才会有效。他的拍打触碰非常精准,或许我的智慧足够理解。我觉得不应该称它为“打”,应该说他有力的触碰非常精准。

这两者的区别,我一下子就能分出来。这种触碰直到今天我教课还很受益。每当有人卡在了一个地方做不对,我会立刻过去触碰它相似的部位。Guruji常说,身体也有它的恐惧,会拖你的后腿。身体想要自我保护而不是维护你,它不允许你进步。人人都会发生这种情况,在我帮助他人的时候我也会看到。他们会卡在某些身体部位,这些部位不允许他们获得自由。

 

我倒不是说他对我严格,只不过他对别人的教学方法也会用在我身上。这是很好的,对我来说非常有帮助。像鸽子式、蝎子式等后弯体式,我偶尔会得到他的触碰,并非每天都能,要赶在他有空并且我也在练习的时候。他不会等我,然后说:Geeta过来,现在我来教你。”只有在课取消了,他在家的时候才会教我。

 

我还记得1961年他上的一堂课,那是知识水平很高的一堂课,克里希那玛查雅先生和他的儿子在现场,我们的职责是练习表演。我们要表演很多体式,同时克里希那玛查雅先生讲课。所以我们一直在准备,我们练习前屈和站立体式。我们做了很多体式,但是并不甚理解,练习没有生气。那天,Guruji详细地为我们讲解。腋窝应该是什么样的,手肘应该是什么样的,“现在这里抬高一点,看看感觉如何?你看脊柱成什么样了,现在脊柱凹陷。”他让我们与自己的内在互动,思考这些细微精准的指导。他开始教学的时候,就连克里希那玛查雅先生也在观看,那一天,甚至Guruji的古鲁也觉得自己的弟子有一些“特别”的地方。他观看我们的练习大约2~2.5小时,我们练习了全部要表演的体式。然后Guruji为我们纠正,展示在不同体式中如何面对观众,告诉我们体式为什么看起来不好看,要怎样做才能更好看些。我们学会了如何通过微小的调整改变表演的效果,我们记住了Guruji教我们的所有细微要点。他教我们如何判断自己的体式,站立体式两腿是否坚实有力,头倒立两腿是否伸直。这些东西我们都不懂,虽然我们一直都在练习。他还教我们如何克服体式的沉重。我们学会了如何判断、纠正并感受自己。表演受到了一致好评,因为我们的展示非常精准,这是Guruji教我们的方法。这场表演也改变了Guruji的古鲁的看法。第二天,他去拜访我们家族的一位金匠朋友,请朋友做一块金牌,上面刻着“yoganga shikshak chakravarti(瑜伽教师之王)”。那一刻,Guruji的古鲁或许也意识到,Guruji将要挖掘怎样的深度。这是从肉体层走向灵性层的旅程。

 

您教第一堂课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相信我,即便那个时候,教一群人我也不觉得害怕。那时候,我无论练习还是教学,都已经非常认真了。从来没有动摇过,我是一个喜欢迎接挑战的人。我第一堂课是一次私教课,那是在1961年,学生是一位9岁的女孩子,患有甲状腺疾病,还有一位将近70岁的老妇人。六月Guruji出国了,这位老妇人想要继续练习,她就让Guruji派我去教她,还说这位患有甲状腺机能减退的女孩子要和她一起上课。我开始在周六日教这两位学生。同时,附近的一些人也想要让他们的小孩子在阳台上跟我上课。我的第一节课就有25个孩子在阳台上,我教了他们。我慢慢养成了说话的能力。因为我在马拉地语学校读书,所以英语很差,不过我学的英文足够给这些孩子上课了。六月Guruji出国期间,我的私教课和孩子们的课同时开始。Guruji回来时,耶胡迪·梅纽因访问印度,Guruji因为陪伴他的缘故,延长了在孟买的停留时间。普通班停课对他而言有点棘手,因为这课程几个月前才刚刚开始。他既不能拒绝梅纽因,也无法停课!于是他请我来教学。他让我向学生解释,那个周三他人在孟买回不来,下周一定能回来教课。他让我帮他代一节课。

 

我问Guruji:“这课我要怎么上?”我要他至少告诉我身体部位的名称,那时候在学校我没有学过各个身体部位用英语怎么说。我们从不知道“knee”是膝盖,“foot”是脚,除非偶尔在书本中提到过。现在大家在学校里都会学这些身体部位的名称。我们的教科书从没有真正教过我们英语口语。所以,Guruji给我列出了各个身体部位:头、脚趾、膝盖、脚踝、脚踝内侧、髌骨。我记住了身体部位的名称,造了几个简单的句子,比如“这条腿保持伸直,脚保持牢固,胸腔上提”等等。(笑)于是我就上了我的第一堂课。我不知道学生还记不记得,他们很开心,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我让他们做了从AZ所有的体式,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要纠正什么,怎么纠正。我让他们按照Guruji教的去做,他们的知识很有限,我的知识也很有限。我教了他们一些东西,他们照做了,并且很开心!这就是我的第一堂课。

 

您教课教多了以后,开始正式教课以后,学生的反应如何呢?他们之前是跟着Guruji上课的。

 

对我来说,教那些从前跟随Guruji学习的学生是件很难的事情。他的学生大都比我资深,他们跟Guruji学的比我多,他们懂得Guruji的触碰,他的讲解方式。我很少有机会跟随他学习,直到1961年普通班课开始以后,我才有机会跟他学习。但是这些学生中有些会对我说:“Guruji不是这样做的,他是这样帮我们上提的,他这里拉的多一些,他会在这里支撑,你太温柔了。”这样我就知道了分寸。如果学生能够忍受,我就会多伸展一些。我开始回想他让我们伸展某一个部位,他下压这节脊椎或是那节脊椎,分别都会产生怎样的结果。他在加强背部伸展式中如何下压一个特定部位,让背部能够放平。他们告诉我这些是好事,但是确实非常头疼。并不是现在我和你讲的这样简单,因为如果他们得不到同样的体验,他们不会放过我。除非我给他们和Guruji同样的感受,他们是不会轻易接受的。对我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挑战。我要非常努力去想他是怎么做的,然后我照做。我会回想他是怎么教的,哪一部分我没教,他是怎么做的,哪一部分我没做。学生的要求迫使我学习。

 

您刚开始在Guruji在场的情况下教课是什么感受的?一段时间以后,他会拉一把椅子坐在教室后面,看着您教课,您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知道他在,但从来没有慌乱过。说实话,我希望传承他的教学。我从没有想过超越他的教学,说我可以分享一些新的东西。我从来不会说任何奇怪或是和他不同的话。我会提醒学生他是怎么教的,确保我的课能够传承他的教学。所以,我保留了在他早期密集课上看到的风格和节奏。我要确保我的课不会和他有任何偏差。并不是说他的密集课已经结束了,现在我的密集课正在开始,即便是在普通班上,我也要确保不会产生这样一种感觉——好像他已经不再教学了,现在是我的课堂。我从没有这样做过,我始终都在传承他的教学。他在场的时候我教课很难,我说的话都要非常平衡。不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然后发现不对又改口说:“哦,我不该这么说,不该那样做。”

 

我还想说,在一位广受推崇的知名老师、大师面前教课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不可能达到他的境界。即便是在我的密集课上,Guruji也会在一个体式开始前或者结束以后做一些讲解。他会来到讲台上,亲自示范,然后为他人纠正,让我知道应该如何继续教下去,我不会抛开他讲的东西自己讲些别的,我会接着他所讲的要点继续上课。从前Guruji教学的时候,他会教2~2.5小时,最后半个小时会讲到扭转体式或肩倒立的问题,他会说:Geeta,你只需要讲这么多,然后就下课。”他会当着所有人面说这句话。在场的学生都会知道,我教课的时候只会教这么多,不再多教了。我总会看到他花了2~2.5小时建立起来的体系,在最后半个小时得到完美的传承。努力传承他的体系,使我对他的体系以及他的教学方式产生了更深的理解。事实上,我经常提醒学生他从前教的许多要点。如果我不这样做,或许艾扬格瑜伽的传承就会中断。即便是现在,所有老师都要致力于这个体系的传承,这一点非常重要。

 

我听到有人曾说,Geeta教课的时候Guruji走进教室,所有学生都开始害怕,Geeta也安静了下来,此时Guruji接管了课堂。我不喜欢这个说法。我会建议这些人在Guruji面前教一次课,然后再做评论。教课的时候他——这位大师——在与不在现场非常不同。你知道,在学校里,校长或是学监来检查工作的时候,教学过程会发生变化。我教学的时候,Guruji就像学校校长一样在教室里,你也可以说他在检查我的教学工作,他的教学要在每一个体式中得到传承。这不仅关乎语言和技巧,他在山式中给我们的感受要在半月式(ardha chandrasana)、战士式、头倒立中得到延续。他在后弯体式中讲的要点也要在肩倒立中得到体现。这就是我致力于维系的传承。

 

您的课有一些非常独特的地方。您总会特别留意那些害羞保守的学生,特别是女生。这是因为您来自于传统保守的背景所以很自然这样做,还是您刻意培养她们的勇气和信心?

 

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害羞保守的学生是无法获得自由的。要做瑜伽,不能表里不一。身体的自由是什么?头脑不自由,身体就不会自由。我们要把身体当做工具,让学生理解什么是自由。头脑内在保持不动,只让身体运动,这是不可能的。人们往往不理解,所以就不明白Guruji的教学。这些人以为他仅仅是教身体层面的体式,这种看法是一个很大的错误。当我做倒手杖式的时候,如果我的腋窝、胸腔或者胸骨底端没有打开,我就知道了什么是自由,我知道头脑可以创造多少勇气。如果头脑沉重,身体就无法上提。如果头脑处于消极的状态,充满恐惧,身体就会沉重。这些都是在Guruji教学的时候我亲身的实验结果。可以说,我努力将Guruji的教学和体系与内在的感受结合起来。与我而言也是一样,头脑打开,意志力被燃起,勇气树立起来,心理层参与行动。学生要知道,Guruji在教学的时候提出的具体要求究竟是什么道理,如何给内在的头脑带来变化。我尽可能将我所学融入练习里面,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不希望人们仅仅知道理论,还需要通过实践去体验。理论是老师应该懂得的东西,比如说为什么要让学生用这种方式来做这个体式?为什么手倒立(adhomukha vriksasana)要这样做?为什么手肘不能弯曲?如果弯曲了手肘会怎么样?如果手肘伸展会发生什么?弯曲的时候会发生抖动,伸展的时候是稳定的。勇气就是这样树立起来的。首先你要把自己的感受分享给学生。归根结底,什么是教学呢?教学就是把自己的体验、知识和内在的感觉传递给学生。要把这些东西传递给学生,学生才会感受到变化。这是关于教学——特别是瑜伽教学——最主要的事情。其他方面,比如说技巧,是另一回事。内在的感受和体验要传递给学生,这就是为什么我这样教课,为什么我觉得通过这种方式,那些害羞、觉得自己能力有限、给自己设限的女生,也可以取得进步,在瑜伽道路上精进。或许这种方式能给她们带来变化。

 

您见过一些学生已经成为老师,您觉得他们的心理状态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呢?有没有出现积极或消极的特质呢?

 

起初学生刚刚开始教学的时候,他们的兴趣来自于心,真心愿意帮助他人。他们觉得自己有过体验,这种变化应该传递给他人。这是教学初期积极的变化。

 

之后,我觉得他们不该只是教学,教学不应成为一种机械的重复。如今对瑜伽的需求很大。很多地方都需要瑜伽老师。我们发现有一些人来到我们的课堂上,听我们上课,然后做笔记。他们在这里“学到”了许多东西。我们从不会阻止他们学习,但是教学不应该仅仅是机械的重复,重复课上讲的话。客观的学习应该转变为主观的体验,教学应该以主观体验为基础。教学一旦成为机械的重复,我认为这就属于消极教学。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是有问题的。你知道,过去两年我们一直非常忙碌,我甚至也有一点疏于练习,我觉得我在失去一些东西,这是不应该的。这个年龄的人都会如此,特别是绝经以后的女性。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我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现在我亲身体验到了这些变化。我想在这方面,所有的老师都应该非常坚强,不应进入消极的状态,机械重复教学。教学一定要以自己的主观体验为基础。

 

Guruji这样的老师,这样水平的老师,或许100年,甚至500年才会出现一位。Guruji生来就有做老师的天赋,他有一些特别之处。他看东西的方式,他调整的方式,他瞬间的创造力,传授知识的方式,都非常精准,或许无法轻易理解掌握。人们可能认为,Guruji只是用毛巾纸巾给他们做辅具,事实上,他能看到深层身体没有作出反应,应该如何解决。《哈他瑜伽之光》(Hatha Yoga Pradipika)和《湿婆本集》(Shiva Samhita)称,人体有许多内在的结需要解开,Guruji正是做了这项工作。

 

我们的老师也要学习如何解开这些结,光线必须能够射进来,如果不能,那么教学就是一种机械的重复。如果选择做一位老师,我当然会鼓励他们,但他们也不可以忽视自己的练习。他们应把自己的体验、知识和理解传递给学生,应给这个行业增加光芒,从而展示瑜伽之光。要让光芒闪耀,我们需要增加一束更强的光。如果我自己有一个小火炬,我不会把它传递给他人,因为我需要用它来保护自己。如果我的火炬更强大一些,我就可以带上10个人和我一起分享。

 

您撰写《艾扬格女性瑜伽》这本书的灵感来自于哪里?

 

我在书中已经谈及了这一点,但我仍然觉得这项工作并不完整。如果上帝赐予我力量,我希望能够进一步将它完善,因为我认为瑜伽是赠予女性独特的礼物。或许我们说,世界发生了变化,然而女性必须要获得应有的地位——无论是在家庭中还是在社会生活中,女性内在的力量需要得到认可。女性也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体是独一无二的,有自己的功能,自己的能量,或许是神性的能量,她的道德和心理力量也颇为不同。女性拥有巨大的潜力,通过练习瑜伽能够得到挖掘。我仍然在想这件事情。

 

在我写《艾扬格女性瑜伽》这本书的时候,女性非常害怕做瑜伽。人们认为女性不应该练习瑜伽,特别是倒立体式。他们总觉得如果女性倒立,体内的一切都会跟着倒转过来。但现在,人们的观念发生了变化。如今有了女性拳击手、举重运动员、摔跤运动员,我并不完全支持。如果只是出于兴趣或是喜欢挑战,参与这类体育运动完全没有问题。但女性的肌肉不应像男性那样发达,我们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情况,练习瑜伽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女性特征能够得到保留。在我写这本书的时候,人们存在着这种恐惧,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现在,怀孕的女性都想要练瑜伽。至少女性会前来询问,月经不调应该做什么体式来调理。这是很大的变化。现在我觉得这本书有必要更新,应该加入一些关于怀孕、经期、绝经时期遇到问题的内容。我们要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身体会慢慢变老,可以通过努力保持年轻状态。这比所谓的“积极思维”——高喊“我很年轻,我很年轻”——要来得合理得多。我不是这种积极思维的人。

 

面对一位受到病痛折磨的人,你一直说“不要想你生病的事”,这对她来说无济于事。相反,这位患者需要接受她的疾病,然后寻找方法消除疾病,恢复生命力,这才是积极思维。或许正是这种想法赋予我继续写作的灵感。

 

Geetaji,几个月前我们做了一项瑜伽老师和练习者的问卷调查,我们发现70%以上的老师和练习者都是女性,并且她们还从事其他的职业,或许还有家务琐事要料理。对此您的看法是?

 

女性大都非常真诚。我经常问自己,为什么只有女性才真诚?Guruji当然非常真诚,他从不逃避责任。我教课的时候他始终都在场,因为他有责任感。这种责任感和真诚在女性中更为常见,所以女性瑜伽教师比较多。我不认为这些教师教课只是为了赚钱,或者为了经济独立。她们传授知识的能力很强。她们对待学生非常耐心,能够循序渐进地帮助学生产生变化。她们不只是对学生提出要求,论忍耐力、传授知识和教学能力,女性都强于男性。女性能从情感出发真诚地教学,女性的教学也非常敏感。或许自负更多出现在男性身上。如果不受自负的干扰,保持一颗接受的心,男性也能培养出这种能力。Guruji曾说:“自负遮蔽了人的双眼。”男女的教学能力存在着差异。教学对女性来说是很自然的事情,女性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不识字的妈妈也能教孩子,妈妈用行动来教孩子,通过照料,通过讲话来教孩子。我们的妈妈没有教会我们许多东西吗?妈妈是天生的老师。我经常说,学校的老师应该是女老师。既然女性有这个潜力,为什么不能成为老师呢?如果男性也承担起自己的责任,那将会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回顾过去,您的母亲年轻的时候突然辞世,您很悲伤,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您承担着许多责任,那时RIMYI又刚刚落成,所有的事情同时发生,您觉得瑜伽有没有帮助您应对这一切呢?

 

当时无论是心理上还是情感上我都一团乱,身体感觉被掏空,又有了新的责任,这一切都给我的身体和头脑造成了影响。当然通过练习瑜伽,我保持了内在的平衡。瑜伽给了我身体、精神和心理的力量。有时候我身体上不想动,但我心理上仍然非常坚强。比如说我一直坚持练习。之前,我做不了的事情往往就会扔在一边。但在我妈妈去世以后,这些事情我都要处理,也就是家庭事务。这也教会我做人不能自私,打破了头脑的僵化,我也可以为他人做些事情。这也让我的头脑产生了另一种认识,如果你非常专注一件事情,那么人就会变得自私,你会对自己非常严苛,你不再关心他人,这样做你就会失去一些东西。

 

瑜伽赋予我们应对责任的力量。我需要从其他事物中抽一些时间出来进行练习,我的练习在一定程度上要有个限度,至少要确保身体健康,足以应对工作。有一些时刻我确实没有时间练习,特别是在我妹妹结婚的时候,我会连续数日甚至数月停止练习。身为女性,我不能说“这是我练习的时间”。这是不可能的。从那时起,我学到了许多能够帮助女性的东西,以应对照顾家庭和孩子时产生的疲劳、疲惫、心理压力。她们并不需要成为瑜伽高手,但是瑜伽帮助她们恢复精力,她们又能精力充沛了,这不正是她们需要的吗?

 

你的谦卑和谦逊来自于什么呢?您的练习吗?还是因为Guruji一直都在身边呢?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谦卑,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当你在夸我了。(笑)

 

瑜伽练习没有终点,必须要一直持续下去。我心中很清楚,或许在此生我只能达到一定高度,但仍然还有更远的风景我看不到。在我看来,瑜伽并不是要达到什么成就,或是完成一项事业。这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我是这样看待瑜伽的,我关注当下的状态,关注接下来会怎样。在我整个练习生涯中,从没有想过成就任何目标。我在自己的水平范围内尽最大努力学习,这就为我打开了不同的认知路径。从很早开始,我就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人们确实认为我练习瑜伽是有雄心的,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东西教给学生,这是很自然的过程。现在我的课上有100人,过去只有10人的时候我也教课呀,我也是用同样的方法讲课。我的生活非常简单,没有什么欲望野心,没有什么要求。

 

只是有时候我觉得应该多读一些书,除了跟随Guruji学习,听他讲座,阅读他的文章之外,再看看其他书上怎么说。Guruji传授给我许多东西,但我还是希望弥补我曾经缺失的部分。过去我从来没有时间读书学习,或许你们以为我知识渊博,不是的,这一点我必须要承认。我只是把我对瑜伽的了解传递给他人,我给学生解答问题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知识只是来自于练习,来自于听Guruji讲课,记录他的演讲,思考他在课上所说的内容。或许Guruji只说了一句话,而我却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他会这样说,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哲学和灵性的头脑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建立起来,上帝帮助了我,所以说我并没有读过多少书,我知道的东西都来自于练习。谁知道呢?或许我的无知就是谦卑。

 

几天前Guruji说——我的知识是经验性的知识,我去书中查找,看书上说的和我了解的是否一致。现在您所说的和他完全一样。

 

你看!我也不知道书上怎样说。知识不能总是经验性的。人诚实做事的时候,真理就会显现出来。老实说,我算不上一位严肃的练习者,与此同时,我也不能说自己不感兴趣。我有兴趣,也有认真的态度,但一切都是平衡的。我没有过度认真,也没有过度练习,我没有对瑜伽狂热。比如说,我今天无法练习,因为我知道你们要过来采访我,我们需要研究一下《Yoga Rahasya》。我要弄清楚你们需要了解什么,我想我已经给了你们需要的信息。我知道今天我无法练习了,但我也能接受。有时候我确实也因为练习中断而苦恼,但接下来我可以劝说自己,第二天再把练习补上。

 

我不会说我是一位专家,或者我将会成为一位专家,我只是在做可能的事情。我要利用好我一生中所有的时间,尽可能做事。所以说,现在我已经把我的体验、我的感受通通都告诉你了。

 

Geetaji,通过您刚刚的分享,很明显您是一位行动派。您是否想过或者说预料过,过去25年间,RIMYI能够取得如此巨大的成长?

 

之前我们从未想过RIMYI能够变成今天这样,我们不知道会从人们那里获得什么样的反应。现在RIMYI学生爆满,我们已经不能继续招生了。许多新老师不断涌现,RIMYI规模在壮大,在若干个地区开设了分院。或许如果还是在那间小小的教室里,我们无法帮助这么多人。现在我们有4个医学班,还有若干女性班、儿童班等等。如果没有RIMYI,我们不可能有这样的规模。RIMYI刚成立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多人,一个班上仅有20~25个人,后来人数持续增加。现在一个班已经有100人了,每一堂课都是超大型课。我们发现教室太小了,人们的兴趣在不断增长。

 

另外还有完成学业开始教学的人,他们又教了数10万人。

 

没错。看一群人做体式,老师会有更深刻的理解,能够明白缺失了什么,应该怎么教,教什么。

 

现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有更多老师达到Guruji的标准。随着瑜伽日益流行,人们的兴趣也日益高涨,现在我们的职责就是要确保艾扬格瑜伽能保持正统。我不指望老师们能达到Guruji的水平,这样水平的人,或许一个世纪甚至五个世纪才会出现一位。但我们要保证将学到的东西原原本本地教给学生,我希望老师能这样教学。老师要真正地虔诚,并不是说需要24个小时练习,而是应该准备好教学的状态。“如果我需要付出这么多努力,我会去做的。”老师应该秉承着这样的精神,这就叫做真正的成长。经过了25年,我希望有更多的老师能真正懂得Guruji的教学。老师不是能帮助几个患者,或者能教人做几个体式就可以了。老师要有能力,将Guruji这些年来通过他的教学和练习传授给我们的知识,原原本本传授给学生。这才是有成效的教学。

 

谢谢您,Geetaji

(采访者:Rajvi H. Meh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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